2019年2月6日 星期三

[練習][東離劍遊記][金光]以及其它骯髒練習




  最近突然想到,正因為是練習,才有其必要記錄寫作時間。

  一般來說,我寫一篇完整、正式發表的文章,創作時間短至一星期、長至到三年都有可能,自己也會察覺前後風格有些許差異,但是在發表時都是統整潤飾過的,完成的時間就是發表的時間,沒有問題。

  練習則不然,顧名思義,練習就是隨手寫練手感的,創作時間短則一小時、長則兩天(練習為什麼要寫這麼久?),不太講求修飾,有時純粹就是想寫寫解悶洩欲。很久以前整理時有標記時間,後來沒有了。

  但是我的創作風格就像變形蟲一樣,會因為讀了什麼作品、因為生活上的遭遇、因為各種毛而影響,每段時期都不會一樣。用經常在寫的練習去追蹤風格變化才有其脈絡,因為我都好幾年才發一篇完整文章啊(´_ゝ`)

  很丟臉的是,這樣也可以看出我練習一點也不勤奮(´_ゝ`)有可能當時在寫其他篇文,也有可能我就是在耍廢不想創作。後者居多(´_ゝ`)

  人要坦白面對自己的惰性!雖然可能不會因此而變得上進(´_ゝ`)

  內文含有屬性:[東離劍遊記][金光][ㄈG][GL][SM][骯髒]

  我不會說ㄈG是哪一款遊戲的(´_ゝ`)









[東離劍遊記/殤不患/殺無生]

20171218
    〈證道之途〉



  多年後重遊故地,魔脊山如同記憶中陰森詭譎,己身心境卻已不同。

  來時天色晦暗、厚重雲層籠罩,看到那對雙劍時,陽光卻由雲隙間投下,落在鋒刃,閃耀與日輝映。彷彿知道他來了、特地迎接他似地。

  看著蒙上一層塵灰的雙刃,他不禁想著:年輕時他也曾有競鋒之心,然隨著肩上重擔加諸、久經江湖歷練,那份爭名求勝之心早已打磨圓滑,淡泊看世人爭逐。

  可要說完全失去劍客的證道壯志,是騙人的。

  他不否認,自己仍然渴求劍決,縱然高處不勝寒,依然期盼著痛快與人交刃。

  他全然明白,殺無生在死前,是抱持如何滿足的心情。縱然那與己身劍途迥然不同。

  腰上一壺酒,有著多年前與他在酒樓共飲相同的醇,卻又多了一味寂寥。猶記得,殺無生掛著笑、帶著殺氣,觥籌間彼此試探,他終究被逼得拔劍,二人在夜風拂過交鋒,劍氣掃過夜深的寧靜,酒灑花叢。

  沒有勝負,他卻因此記下了這雙劍的凜冽。

  此時此刻,卻只有他一人對天舉觴。對著壺嘴豪飲一口,抹去嘴邊酒的芳香,餘下的,傾倒於黃土之上,那雙鋒佇立之處。

  「我欠你一場勝負。就當我賴帳吧,這點賠給你了。」

  若不是殺無生的證道唯有死決,興許二人有那個機會,拿出毫無保留的實力切磋。活劍,是殤不患鋒途上的信念,這是他與殺無生最大的不同。

  遺憾徒增枉然。過了一定歲數,他不再細數過往憾事,但求前行之路無悔。

  他不久留,壺中酒既盡,便該繼續旅程。

  轉身,一面走一面想著:那份證道之堅決,縱然無法認同,能死得其所,亦是殺無生得償所望。

  殤不患握緊劍柄,孤身在天地間留下一對足印,只管前行。






[金光/白比丘/殷若微/GL]

20180526
    〈同為女性……〉



  「太和,妳會站在哪邊?」

  殷若微是擅長挑撥的女子,被玩弄感情而如此對她質問的男性遇過不少,但面對女性,還是頭一次。她並不笨,就算頂頭上司間有所紛爭,聰明人的做法是不選邊站、不蹚渾水。

  掩著嘴裝笑,她應:「大人又在說笑了……」但看到白比丘視線中的尖銳,吐語仍不爭氣地起伏膽戰。白比丘那經過千年光華仍青春妍麗的臉,沒有顯露一絲笑意,咄咄逼人的寒氣竄上殷若微的後頸。

  「同為女性,我當然……站在您這邊。」被逼不得不表態,眼下也只能如此回應。也許白比丘與絕命司有所分歧,也或許,她只是想測試殷若微對閻王鬼途的忠誠。賭錯了,便是死路一條。

  白比丘看著殷若微,閉目思索而低鳴「嗯」一聲,尾音拉得又長又緩,是女性獨有的嬌吟,卻也帶著深沉智者的謀劃。

  紫衣比丘尼睜眼,慢慢走來、步步進逼,十部眾的太和由額上緩緩滑下冷汗,但在汗水觸及面上胭脂前,便被比丘尼接住。抹去她的緊張,兩個女人的臉相距不過數吋,殷若微甚至可以感受到面前人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她嗅到比丘尼身上的檀香氣味,以及她滿意笑容中的讚許。白比丘的指尖光滑,撫過她的耳、拂過她的頰、梳過她的髮絲,疼愛地表示:她賭對了。

  在極近的距離下,白比丘溫柔的嗓音環繞殷若微的頸項,細細安撫:「同為女性,只要妳有心,我也不會像絕命司同對待糾綸那般對待妳。

  「有我,便有妳。明白嗎?」

  比丘尼的聲語是那樣婉約和藹,聲聲細膩,一吸一吐都搔著耳根,素來以玩弄他人為樂的女子聽著,卻無法感受到任何溫暖與親切。

  「是。」她順從應和,附和比丘尼沒道盡的威迫利誘。

  糾綸是背叛者,逐出、索命,這符合閻王鬼途的規矩;但殷若微明白,白比丘並非閻王鬼途,她或許是絕命司的分身,但絕非同一人。她並不清楚一個女人經歷千年光陰,在心境上會如何變化,但她很明白,那般陰寒眼神,絕非一名善良可親的比丘尼所有。

  殷若微並不清楚自己賭對或錯,但若能讓她滿意……令這個是絕命司、又非本尊的女人滿意,比之八百比丘尼是渺小、微不足道的殷若微,方能保住一命。





20181114
    〈其實那不是甜點而是迷幻藥或興奮劑吧〉



  你不假思索張嘴吃下他手上的點心,濃郁的甜在口中擴散,卻也同時令腦袋鼓脹發熱。你的唇碰上了他的指,只有一瞬,但看那指尖在陽光下閃著些許濕潤,你便幾乎無法自己。

  「好吃嗎?」他笑著,帶著期盼催促感想。那樣的明亮雙眼投來的熱切視線,也隨著甜點熱度點燃胸口。

  「嗯……」你點頭,低首望他手中點心籃。為什麼會這麼熱?為什麼無法思考?為什麼在吃了他親手做的點心後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他在點心裡加了什麼?

  見你直視籃中點心,他確定了你的那一聲應,是肯定的回覆,於是他悅耳的笑語搖盪你的心魂:「太好了!我做了很多,你就全部帶回去吧!」

  遞過來的籃子卻使你遲疑,少顯露的形色在眉頭微微皺起,「……你要回去了嗎?」吞了一口口水,你深吸一口氣,在他的疑惑還來不及發語,鄭重看著他提出邀約:「我想,和你一起吃這些點心。可以稍留片刻嗎?」

  你真正想說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知道你喜不喜歡吃甜點,想看你吃東西的樣子,想和你閒話家常,想和你兩人單獨相處,不論這樣的時光是長是短,我都想好好珍惜。

  當然,你沒有坦白,只是抿唇等待他的回應。

  他按著下巴,歪頭苦思碎念:「嗯,早上該做的事都完成,下午沒有重要工作……」這段考慮時間令你感到痛苦難熬,縱然那只是你吞下一塊小點心的極短時間。煎熬的短暫後他回以燦爛笑意:「好啊!反正我下午有空!對了,你可以跟我說說你喜歡吃哪些東西,我下次給你帶來!」

  無法抑止自己的狂喜泛在嘴角,他看到的你只是些許欣喜上揚,你的內心卻已波濤洶湧,那份歡悅猛烈難息,是此生從未有的激動。

  握緊拳頭遏止雀躍的顫抖,穩定心緒,才伸出手開掌邀請貴客:「這附近有點危險,你可以跟在我身邊嗎?」

  他不假思索伸手握住你的手掌,你再度為甜美的的炙燙襲上身。這次並非一瞬的接觸,你終於成功地控制心神,緊握他的手,轉身牽著他向前走,不讓他看到你面上的羞赧。

  待會兒必要問他在點心裡加了什麼……雖然你很明白點心什麼的只是藉口。

  或許該是對換過來,你去找他才對。你暗暗下了決定,並開始籌畫有什麼樣的藉口可讓你拜訪他又不使他困擾。






20181207
    〈人體發火〉



  不需要睜眼,只要聽腳步踩在落葉上,便知道他來了。對他露出極淺的笑,對你來說已是極大羞怯。他不知道你的內心狂喜,也不清楚你正按捺擁抱他的衝動,只是回應你的笑意,坐在你身旁,也露出笑容。

  「我還沒走到你面前,你似乎就知道是我。」他歪著頭拋出疑問,「你的表情彷彿知道我會來。」

  抿唇,先是微微垂首,才又對上他的雙眼,帶著期待回應他的疑惑:「我認得你的腳步聲。你也總是這時刻來。」

  按著下巴他若有所思狀,接著仰首看遠處的楓,似是回憶什麼,用背誦的口氣如此念:「『其他的腳步聲使我更深地躲進洞裡,你的腳步聲像音樂一樣把我從洞裡叫出來。』」頭歪向另一邊,又念:「『假如你下午四點鐘來,從三點鐘開始我覺得幸福。時間愈接近,我愈覺得幸福。四點鐘一到,我早已坐立不安。我將發覺幸福的代價。』」

  明明是入秋時節,你卻絲毫不感涼意,反而燥熱脹紅了臉,聽見他這番話,腦袋混亂無法停止情緒奔騰。深切期盼、滿懷幸福、以及為欣喜所折磨的焦慮,你完全無法否認,可也不知如何承認。他的這段話像是在你的頭殼裡點燃炸藥,炸得你難堪又不知所措。

  他機巧笑起,「這是某本書上的一段小故事。」他撓撓頭,又繼續回想,「故事的內容是一名小男孩與一隻狐狸相遇,狐狸請求男孩馴養牠,於是牠記住了男孩的腳步聲,為等待男孩而雀躍焦急。」他又回望你,「你也是嗎?你被我所馴養了嗎?」

  嘴唇微張,你看著他,想急切表達自己的心意,但到了嘴邊只能吐出「我……」這樣斷續不成文的語。是的,你雀躍又焦急,卻無法同他口中那段故事中的狐狸一般坦承;你多想直率請求「請馴養我!」卻只是別過臉,任猶豫壓抑無法宣洩的情感,在颯颯風聲中沉默以對。

  正因為你不明瞭他的心思、不敢向他明白情意,當他伸手順你被風吹亂的髮時,你是如此訝異。你望著他,在你的驚異視線中,從亂髮裡挑出一小片落楓。他轉著楓葉玩,好似這是什麼稀奇之物,對著這片紅葉喃喃細語:「楓葉對我而言沒有用處,但這紅楓使我想起你。我將喜歡聽風吹過楓林的聲響,清亮悅耳,同你帶給我的歡喜。」

  睜大了眼,好奇使你平復心情,不禁問:「這段話語,也是書上寫的嗎?」

  對著你的問詞,他又露出巧笑,目光中帶著嫵媚,將那片紅葉別在你的耳際。

  「這是我說的。」

  金風又再度吹襲,你一點都不覺得冷,這片楓林熱得不得了,你多麼想高聲嘶吼,放縱鼓動在心口不住燃燒的熾熱。






20180101
    〈跨年夜〉



  原本以為跨年夜應該會有什麼驚喜的。

  一大早起來,假裝隨意問「有什麼計畫嗎」回應卻是「工作一整天」這種期望外的答案。當然,在台灣星期日工作、或是在一年的最後一天還在工作是很正常的,但至少也應該有「下班後一起吃飯」或「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煙火」這種安排不是嗎?

  也許她只是還沒想到。起初這麼安慰自己,畢竟她很忙,又要寫論文、又要打工什麼的,沒辦法像自己一樣,因為家境富裕所以可以輕鬆地讀研究所。想到這裡又一陣氣餒,為什麼像她那樣忙的學生,可以輕鬆完成高評價的報告?當然,她那樣優秀的研究生總是受到教授的青睞,但是自己花費的讀書時間可是比她多出一倍啊!

  闔上論文集,搖搖頭。不對,此時不是探討他人高效率讀書方式的時候。只是,理論上她下班後很累了,回來卻一直在打電動是怎麼回事!自己像笨蛋一樣窩在房間讀書,寫出來的報告分數還是輸給現在正在狂打電動的人啊!

  不對、不對!用力搖頭,這些在跨年夜都不是重點啦!為什麼她就不能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對這樣的日子感到雀躍而安排活動呢?在大半夜裡吹冷風只為了看五分鐘的煙火也好、在人擠人完全看不到舞台的演唱會也好,只是想和她一起共度特別的跨年夜啊!

  像這樣讀書、打電玩、各自上床睡覺,到底和平常有什麼差別呢?

  不行!必須主動出擊!深吸一口氣,拿起馬克杯,假意去倒茶,看到她專注於電視銀幕、緊握著搖桿。

  這麼大個人站在旁邊,為什麼目光不轉移過來啊!

  「咳!」都出聲咳嗽了,好歹也關心一下轉頭過來吧!

  自己像笨蛋一樣。

  絕望掩面著,頹然坐在她身邊。她偶爾會發出「嘖」、「唉呦」這類聲音,但很顯然是對著電視畫面上的反應,就算工作一整天、已經將近午夜,卻還是很有精神的樣子。不過那份精神似乎完全不打算投注在身邊人身上就是了。

  你喝著熱茶,百般無聊看著畫面,完全不能理解電視遊戲這種東西的有趣,何況還是自己一個人玩電玩。突然看到原來血腥砍人的畫面都沒了,進入玩家角色與NPC談話的畫面,似乎是一個章節的段落。

  手上茶杯突然被搶走,身旁人側靠上來,毫不在意用你的杯子喝你泡的茶。

  戶外,傳來劈哩啪啦的震天聲響,兩人不約而同望向窗外,因為住處樓層低,只能看到昏暗的天際隱約冒著閃光。如此響了五分鐘之久。

  「新年快樂。」

  她將茶杯遞還給你,笑著說。

  但還是將視線轉回電視銀幕。儘管如此,靠著你的身子似乎不打算移動,懶骨頭就這樣賴在你身上,繼續抓著搖桿玩遊戲。

  唉,算了,就這樣吧。因為喝了熱茶,再加上她靠在身上,覺得身體有些發熱。沒注意到靠在身上的人,正覷著你臉上的紅暈。






20180110
    〈解開〉



  「那麼,我開始囉。」最後一次確認。

  「好、好!我準備好了!」顫抖著聲,紅臉猛力點頭。

  雙手輕搭在肩上,像是想用手指熨貼,從肩線撫過、滑過領口,點觸鎖骨,十指停在襟前,開始解開這件襯衫。第二顆鈕釦解開、第三顆鈕扣、第四顆……

  「就、就不能快一點嗎?」聲音仍然抖著,揪著自己的衣襬,看著面前人的手,覺得這個儀式幾乎有一世紀這麼久。

  「別急,我可是很溫柔的。」柔聲安撫,「我可不想撕壞了你的衣服或弄痛了你。」

  手停了下來,沒有持續解裳,因為那個位置只有線頭懸在上面,並沒有第四顆扣子。

  他站起身鼓脹著臉嘶聲大吼:「不過就是脫個衣服縫個扣子有必要什麼溫柔不溫柔的嗎!」

  聳聳肩,假意嘆了口氣,她一副無奈地樣子,「你這樣我很困擾啊。不是說好了,我幫你縫釦子,但是你要好好坐著、乖乖讓我脫下衣服嗎?我可沒說要對你做什麼,你真是太大驚小怪了。」

  「為什麼妳要親自幫我脫啊?我自己來根本不用一秒要省事多了!」雖然覺得理屈,卻還是乖乖坐好,全身發熱、難為情地讓她褪下衣服。

  「沒辦法,大少爺不會針線活啊,就當作是補償讓我擺布有什麼關係。」她拿起扣子與針線,熟練地穿針引線,無視身旁人難堪地咬牙切齒,一面做活一面說著:「究竟在緊張什麼呢?我又不是要給你的身材評價什麼的。」

  「裸、裸露本來就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吧!」他雙手抱在胸前,彷彿很冷似地,但還是耐心等她,而沒想到要去穿上另一件衣。

  「說的也是呢。畢竟是開化過的人類嘛。」

  「妳這話說得好像這社會還存在著原始人猿一樣……」

  「那,」她停頓下來,看著他,「你又為什麼願意在我面前裸露呢?不是很難為情、很不好意思嗎?」

  他咬著唇,別過臉去,但還是看得到脖子和耳朵也給渲染上了緋紅,「親、親密的人當然是例外啊……」

  話還沒說完,面前人就放下衣服和針線,靠了上來,吻了一口他的頸。似乎是被傳染了,她笑著的臉上也帶著紅暈。兩人身體貼著,臉龐的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鼻息的溫度,裸著上半身的人任她捧著臉,幾乎無法呼吸,這輩子的心跳從未如此劇烈。

  「你真的好可愛。好喜歡你。」

  但她沒有繼續動作。放開他,笑著繼續縫著衣服。

  鬆了口氣,卻又是極度地失望。

  「好了,」她將縫上扣子的襯衫遞還給他,「衣服穿上你可以滾回你的房間了。」

  「妳那什麼口氣啊?」不悅地迅速穿上衣服,看著她昂首睨著他,有點不耐煩在等待什麼。

  「唔、嗯,謝謝。」感到有些羞愧,低頭扣上衣襟。

  「乖。」她又吻了他的臉,轉過身去做自己的事。

  起身離開時他不禁想著:若是其他人,他才不願意讓人隨意捉弄。要不是喜歡她……對了,就是因為太喜歡她,似乎怎麼羞恥也能熬過去。那個人也是這麼想的吧,真可惡。

  但想及方才兩人抱在一起的景況,他實在感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能夠持續呼吸。現在腦袋還能正常運作、而沒因為竄昇的高溫炸開真是謝天謝地。






20180124
    〈髮〉



  一開始只是用手指勾他的髮梢玩,但還是情不自禁貼近,輕握住他耳際的一撮髮。又細又軟的長髮,柔順如綢緞,愛不釋手地順著,接著埋首其中,深深汲取他的髮香。

  「你的頭髮好美、好喜歡……」

  他脹紅著臉,因為害羞而身體微顫,聲語低細:「又、又不是我自己要留的……

  「明明就是妳叫我留的長髮!妳也不能嫌棄吧喂!」他嘶聲吼著,向後退開,但靠在牆上已是退無可退。

  「我可沒強迫你。」她笑著,機巧又嫵媚,「我只是說,你的髮質留了長髮一定很好看。而且我很喜歡,這是重點。」

  「誰、誰在乎妳喜不喜歡啊!」他別過臉去,抬手試著想把嘴角向上的彎曲掰下,至少遮著臉,「男人留長髮很奇怪的!而且長髮多不方便啊!我早就打算要去剪了……」

  「有什麼關係呢?」她伸手貼在牆上,直起身用自己的影子壟罩住他,原來應該是比女人高的男人窩在牆邊,像孩子一般怯弱,卻又因為她噴出的鼻息而無法壓制自己的期待。

  貼著他紅透的耳,柔聲細語,字字勾著他的思緒:「讓我幫你洗頭髮,不好嗎?」

  感覺到女人的手滑上了他的頸,指尖在喉結輕撫,他慌亂大喊:「等等等等一下!我我我我還沒準備好——」

  「那好吧。」

  拉開兩人身體的距離,炙熱的空間霎時溫度降低許多,女人聳聳肩,「我原本還想幫你綁雙馬尾什麼的呢。」

  這次是憤怒使他的臉鼓脹大吼:「不要玩我的頭髮啦!」

  轉過身,他摀著臉,對於自己還留戀著方才的氛圍感到萬分羞赧。實在不喜歡被玩弄,但當她愛撫他的髮絲時,自己又陶醉其中。

  抓著腦袋,他想:「頭髮不好好保養不行啊……」






20180131
    〈早晨。〉



  從床上坐起,打了哈欠,手梳開亂髮,看看時間,起得早了。不甘心只有自己少睡,轉向枕邊人想叫喚他,卻不自覺看著他入神。

  陽光灑在他漂亮的臉上,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看來也是快醒了。還沒醒的人在意識朦朧間伸手探索,似乎在找什麼,總算睜開眼,睡眼疑惑看著床上空蕩蕩的半邊,轉身抬眼,看到自己在找的人,才笑出來。

  伸手順了她的髮、撫摸她的臉,她也予以回應,手貼著他的臉,緩緩滑下,由頰、頸、胸、腹⋯⋯

  「等等!」

  臉紅起來,握住她的手制止她,此時他完全醒了,想起身卻被她壓住。她癡迷望著他,並深深吻他。

  唇瓣分開,男人聲語微顫:「不、不早了,該起床了⋯⋯」

  「再躺一下,」她的臉貼著他的胸,閉上眼情不自禁磨蹭著,「再一下就好,再五分鐘⋯⋯」

  男人推開女人從床上跳起來,拉著被扯下一半的褲頭,漲紅了臉大喊:「要遲到了!別再賴床了!」接著一溜煙衝進廁所。

  女人爬回床上,貪婪吸吮他殘留在枕上的氣味,抱著棉被,想著等到咖啡煮好、他進房來喚她起床時,要先扒下襯衫、還是先脫下褲子好?

  「嗯,不脫也很好⋯⋯」她呵呵傻笑,在溫暖的被窩中再度昏睡。






20180304
    〈我深愛的玫瑰並不僅只肉眼可見的美好。〉



  當她吻我的耳垂時,咖啡香撲鼻而來。與她的髮香比較,我不確定哪一種更令人陶醉。撫著我發燙的臉,她浮出迷戀的神情,語帶模糊,「怎麼了?」

  「妳的身上,有咖啡的味道。」

  「喔,對啊。」她嗅嗅領口,「沒有喝一整天的咖啡哪能撐起工作。我以為你已經聞習慣了。」

  我握住她的手,用鼻蹭著那漂亮的指節,「咖啡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但妳的習慣使它變得美好。當我聞到那份濃郁香味,便使我想起妳。」

  她笑出聲,仿如銀鈴。她的雙眼閃耀著波光,手掙脫了我的掌握,像是指責捏著我的下巴,「要知道,如何芬芳的玫瑰,也得每日為生活孜孜矻矻點燈。」

  愧疚在我心裡蔓延,順著她的髮,對她的取笑懺悔,「讓我為我的玫瑰梳理芒刺吧。我受到馴養,我應該服侍妳。」

  「浪漫的小王子是應該受點傷害。」那樣柔軟的唇瓣在次貼上我的耳,「首先,你該知道持續數日熬夜對身體帶來的影響。」

  這實在令人難為情,我只得低下頭囁嚅:「倘若,疲勞途經美好時光,那樣的負擔甘之如飴……」

  她牽著我,也不顧我的羞赧,自顧自說著:「比起馴養,我更樂意佔有我親愛的小王子。我擁有你,並且喜愛看到你難堪地服從。」

  任她拉著我走,夜晚的涼風送著她的愉悅,似乎連街燈都為之影響,如星光閃爍令我無法抬頭直視。不否認我竊喜不已,但還是這麼煩惱:「受咖啡因灌溉的玫瑰花,渴求似乎是無盡的……」






20181201
    〈你的支持者是怎麼看你的〉



  幾乎與汗水落下的剎那相等,他抹去那滴汗,並將滑下的眼鏡推回。

  也在那個瞬間,她因為這一幕而震盪心神。斯文俐落,他用手指抹去眉角汗珠的動作又輕又迅速;不是裝模作樣地用中指推鼻梁上的鏡框,而是擦汗之餘用手背扶起鏡面。這樣一連串的動作,像極了在哭泣揉淚眼的孩子,卻是用嚴正神情在與她討論某件事,並陳述自己的觀點。

  他很嚴肅,話語又直又快,沒有委婉、不容妥協,對於彼此的談話內容極為重視;她卻因為那一刻大大分神,無法振作。

  像他那樣無趣的人,竟有如此可愛的舉止。她無法遏止內心此時的搖盪,儘管沒在認真聽他的論述,卻覺得他的聲語動人。他垂目、他撇嘴、他皺眉、他深思低吟,他表現的所有細微末節,都是何等動人。

  她迷上他了。就只是那一秒的事,如果那一秒眨了眼,現在就會開始高聲嘲諷他的傲慢;如果那一秒別過眼看向他身後的落葉,現下早就呵欠連連,以敷衍強迫他結束話題。但就是因為那個剎那使她著魔,佇立在秋日落陽景裡的他簡直攝人神魂。

  「……所以我認為,」他突然停頓,在長篇大論中總算有了句讀,橫眼慍怒質問:「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喔,有啊。」他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為什麼從來沒注意到他是那樣惹人愛憐?她想要看更多他的表情變化,忍不住尖銳回應:「我覺得你把別人當白痴的態度沒人會理會你,就算那是事實,也不會有人想對高姿態的聰慧尊敬。」

  又推了眼鏡,這次用指節憤怒抵起鏡架,他抿嘴正準備反唇相譏,卻被她的下一句玩弄打斷:「沒關係、別氣餒,至少我理解你、還聽得懂你的話。我知道你秉持的理想合理確切,我一直都明白。我可以勉強居中做為你的代言人,用溫良恭儉讓散播你的理念。我認同你,感謝我的腦袋靈光,你還是有盟友。」

  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反應,令他不知所措。「……少在那邊冷嘲熱諷。」微微別過臉,興許是過於高昂的談話情緒,除了揮去汗水,秋陽下些許紅暈也染在頰上,他看來燥熱難耐。「如果認同我,就應該要有實地做為,和我一起宣揚確實的概念,導正他人。」

  實在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愉悅,因為他少見的情態,她忍不住笑了,「首先你要改正那討人厭的說教口氣,那會讓人不想正眼看你。除了我以外。」

  某種層面上,她希望他的中心思想、他的風采魅力無法被傳達出去,與人分享他的各種可愛情狀實在浪費。然而,也許就是因為這份孜孜矻矻,在秋意襲人的季節依然熱血散播執著、激動撒汗,就算不被同意而抹淚,也永遠不放棄高聲疾呼,從來不願懈怠傳遞他所堅信的正確道路。在潛移默化中,她才會為那個瞬間所迷戀。






20181204
    〈人體暖爐〉



  她趴在你的大腿上,偶爾蹭著膝蓋,發出均勻呼吸聲,也沒睡去,不過百般無聊賴在你身上。簡直像一隻貓,你忍不住想。

  伸手搔她的耳朵,「嗯……」鼻音吐出的低吟像極了貓的呼嚕聲,那可愛的反應使你玩心大起,順著她的髮、撫著她的頸,試圖令她有所回應。

  「啪」一聲,她卻用力揮擊不安份的手,慍怒低嘶:「煩耶!讓我躺一下會死喔!」

  生氣啃咬你的腿,但還是繼續用臉來回磨你的膝蓋骨,像是貓在自己的勢力範圍留下氣味,宣示自己的主權,卻怎麼樣也不讓你疼撫,手一張來便疵牙裂嘴。

  簡直是一隻壞脾氣又任性的貓,你如此想著卻又溺愛去親吻她,被狠狠咬了好幾口自是不在話下。






20181030
    〈要上班的假日早晨〉



  緊抱那股溫暖,但隨即想到不對,睡眼睜開,看見早已醒來的女人往自己懷裡鑽。不能否認她蹭著你的感覺很舒服,你也很想在假日早晨與她溫存,但抬眼望向時鐘,還是出聲叫喚:「該起床了,妳今天還要工作。」

  沒能來得及阻擋扔來的枕頭,整張臉就這樣接下重擊。你無奈起身,聽到起床氣乒乒乓乓從臥室響到廁所,輕嘆口氣,還是起身換衣進了廚房。

  咖啡豆是新揀購的,因為女人喜歡重烘焙風味,於是滿室瀰漫堅果與可可香氛。烤法式吐司夾一片起司上溫盤,因為女人喝了咖啡便不再多吃,務必先端上早餐才能倒咖啡。

  你一點也不覺得在休假日起大早有何厭煩,反正是為了她而做的。假日卻必須工作的女人不可能有好心情,所以你任勞任怨喚她起床,為她準備早餐,甚至記得將她昨晚看的書備放餐桌上,出門該帶的背包置於座椅上,就連水壺都裝滿溫水,折傘也好好放進包包裡。

  當女人壞脾氣的臉出現在餐桌上,一手拿起書看起來、一手拿起早餐囫圇吞棗,你在咖啡裡添入牛奶遞給她,她卻視之理所當然、毫不表示感謝,你一點也不覺得厭煩。不如說這就是你的責任、你的義務、你應該為你心愛的人無償付出,你心甘情願、你甘之如飴。

  儘管你還是些許糾結,與其說是情人,自己更像是女人的父親。收起餐盤、將濺出的咖啡抹去,你急急將咖啡喝完,衝去拿鑰匙,怎麼樣也得在女人穿好鞋後準時熱好車,要是塞車遲到你可有得好受。

  低血壓的早晨混沌沉默,你也不希望她的暴躁發作,但還是忍不住叮嚀:「如果下雨就打給我吧,今天我都在家。晚上要吃什麼?午餐要記得吃,不要又拖到下午才吃,晚上又跟我說妳吃不下。還有,下午三點以後就不要喝咖啡了,妳自己也知道妳常常失眠……」她打了個大呵欠,打斷你的碎念,你還想繼續說什麼,但已到達目的地。

  開了車門,早上的最後一句是:「累了要記得休息,不要硬撐。」

  看了後照鏡確定後頭沒有車,但臉卻在此時被拉過去,這是平常的吻別,不過一瞬。但唇瓣分開時,她的表情有些許忖度,又再次強勒住你,舌直探進來,深入且粗暴汲取著你。你想提醒注意時間,卻情不自禁伸出手捧她的臉,像是怕弄疼她,大掌溫柔輕撫她的細頸。

  你還想要更多,她的理性倒是不稱如意在此時發作,硬推開你。她舔著唇,挑眉機巧笑道:「新咖啡太香了,害我忍不住多嚐幾口。」接著抓起包包下車,不肯多留幾分情。

  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吐出,趴在方向盤上,不去理會後方的喇叭聲。摀著臉你舔著唇並忍不住笑,對新買的咖啡豆萬般謝恩。

  很想認真思考晚餐究竟該如何料理,卻想到更後邊的行程,你因而如此自語:「把襯衫和西裝拿出來燙吧,床單也得換一下,對了上次她買給我的香水要記得噴……」






20181221
    〈訓練一頭豬〉



  望著她在廚房的背影,內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滿心期待看著她端來盤子,和歐美影集裡常看到的豐盛早餐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開心地大快朵頤。我真的是最幸福的男人了!睡醒了就有得吃,不像其他單身漢同事每天渾渾噩噩吃外食,邋遢過生活、沒人打理家事。有個精明幹練的美人老婆,我是名副其實的人生贏家!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她坐在餐桌旁卻完全沒吃,只是看著我。我嘴巴裡還塞著食物,口齒不清發出「唔唔」聲問她怎麼了,她冷冷的口氣說:「吃那麼急,都不怕噎死嗎?」

  她用力一揮,餐盤被掃到地上,「啪啦」應聲碎裂。這是這個月第三個往生的盤子,還好我前陣子在大賣場買了不少便宜瓷盤。

  「只會睡和吃,真是頭公豬。」雙手插在胸前,翹起腳來,一聲一語像刀一樣割著我:「賺那點錢也不過多我一點,不會打掃不會洗衣不會煮飯,我要是省下做家事的時間賺得比你還多。到底要你做什麼?有時你真令我噁心。」

  「噁心」這兩個字深深扎痛了我!噁心?噁心?我噁心!這簡直比被說是公豬還要不堪!豬很聰明又愛乾淨,但我比豬還不如!我噁心!

  我急忙吞下喉嚨裡的食物,跪在她面前向他道歉,幾乎要哭出來大聲喊:「對不起!對不起啦!我真的很沒用!我就是頭公豬!不要說好像要拋棄我的話啦!嗚……」

  那光裸的腳丫子踩著我的臉,她的聲音裡漸漸有了點愉悅,「對啦,你這頭種豬,只有打砲還行,但是以做一個人而言真是廢到深處無怨尤。你說說看,你長這張人模人樣的臉到底有什麼用?叫幾聲來聽聽!」

  她的腳趾捏著我的鼻子,我發出「嚄嚄」像豬一樣的叫聲,又捧著她的腳掌親吻她的腳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向她求饒:「對不起,我好廢……嚄嚄……我沒有妳真的不行!原諒我,我愛妳,別丟下我……」

  我還在哭,她卻收起腳,冷聲對我下令:「去收拾收拾,不然你要遲到了。」

  站起身我急忙收起餐盤洗乾淨,沒吃完的早餐也好好倒進廚餘桶裡,地上碎裂的殘軀也用紙包起來和他的夥伴們放在一起,那些是爆開的咖啡壺、支離破碎的馬克杯和斷成兩截的燈管。雖然她衷心建議過我買摔不壞的鐵器或木製餐具,但是那實在太沒質感、配不上我高雅的太座大人!

  穿上襯衫時還感覺得到熨燙過的餘溫,溫暖的幸福感又襲上心頭,拿起車鑰匙,我回頭想去親吻她,她卻把我推開怒罵:「別把你舔過我腳趾的嘴靠過來啦!蠢豬!」

  在前往公司的路上偷偷開了便當,今天正好都是我喜歡吃的菜!我蹭著方向盤,多麼想把自己的幸福宣洩出來,所以在我無法控制地按著喇叭時也被回敬了好幾聲。

  進公司時手上還拿著她塞給我的購物清單,不能讓她失望!別再像上回一樣把糖買成鹽、把洗衣精買成漂白劑了!不過要是買錯了,給她多踩幾下好像也不錯,嘿嘿……不對,想到她昨天把筆電摔壞所以現在只能將就用我的電腦,要是她又砸爛了我的電腦,她就沒辦法工作了!這樣她肯定會像上次一樣整個月都不肯碰我了!

  拍拍自己的臉、醒醒腦,今天也要認真工作賺錢,不能忘記親愛老婆的交代!啊,我太幸福了,以致於有時實在太放縱自己了。但是實在不能否認,她的腳聞起來,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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