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我自己都不耐煩了= =
【BL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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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冷。
不是佇立寒風中、或受冰雪覆蓋的冷,而是發自體內、徹骨的寒冷。他顫抖地瑟縮著,感到冷汗由額前流下,突然一陣暖意拂過,他趕緊抓住──
那是一隻手,有些粗糙、比一般男人還要細瘦的手。那是木攴先生的手。
甫一睜眼,就看到他的面容;在那個瞬間,所見倒並非平時笑顏,而是淡然無波、面無表情的模樣。可又在一眨眼間,戴上一貫的笑臉面具。
「您醒了。感覺如何?」
看著他差異極大的兩個表情,羞恥與痛苦兩種情緒頓時混雜在心中,想甩開他的手,卻反而是自己無力地垂下手臂。
「您中毒了,」木攴先生將他的手收回被子裡,又溫柔為他擦去冷汗,「看來是那些刺客的刀上有毒。所幸及早治療,在下已施過藥,待毒排盡,便沒事了。是不是會冷?」
他撇過頭去,不想回答他。木攴先生也不在意,將他的被子蓋好,便坐在一旁泡起茶來。「今個兒就在風雪樓過夜吧,這班刺客出師不利,今晚應不會再有不速之客。在下會待在您身旁,有需要什麼儘管說。」
鳳公子賭氣般依舊不理會,窩在被子裡打顫,什麼也不願說。木攴先生看夜已深,便熄了燭,也不休息或是做活兒,窗口微啟,在希微的月光下品茗。
醒了後也無法再睡著,鳳公子身子顫抖不能自己,喉間突然一陣灼熱,劇烈地咳起來;木攴先生上前查看,看見他咳出一攤黑血,斟了杯茶遞給他,拍拍他的背道:「毒吐出來,您過會兒就舒服了。但還是得持續服藥,讓餘毒排盡。」
喝下熱茶,頓時身子暖和不少。看著木攴先生清理房內,他總算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不願表現出來,只是別過頭盡量不去直視木攴先生。
忙了一會兒,看鳳公子仍坐著,又遞上茶,這次鳳公子倒是輕聲說了「多謝」。木攴先生笑道:「早些休息吧。」
但鳳公子沒有躺下,只是背對著他,似乎在想什麼。片刻,才有些猶豫道:「……風雪樓內,情況怎麼樣?」
「您無須操心,除了您沒人受傷,至於損壞的東西……」木攴先生苦笑著,「大不了在下努力加班就是。」
聽到他這話,鳳公子就更加不自在了。但想及一推之仇,又惱怒起來,轉身瞪著他質問:「你幹嘛推我下樓?」
「您輕功這麼好,才不會有事呢。」木攴先生啜飲茶,蠻不在乎回應,「再說白弦那孩子也有點力氣,相信您是不會摔下樓的。」
「但是你──」
「公子您毒傷未癒,別動氣啊。」
看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要不動氣也難,揮拳過去,卻被閃過、撲了個空,木攴先生順勢將他抱在懷裡,看他軟趴趴、全身無力的樣子,不禁笑起來;鳳公子想抵抗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掙扎一陣子,總算放棄,在他懷裡喘著氣、不悅瞪視著他。
木攴先生看著懷中的鳳公子,在些微月光照耀下,披在肩上的長髮如綢緞光滑,襯著因毒患而略顯蒼白的面頰,卻又因氣呼呼而紅潤起來。看著他倔強的俊美容顏,木攴先生發現自己很難不被吸引;蒼白細瘦的五指伸入他的髮際,順了順他的長髮,他不自覺貼近了鳳公子的臉,輕輕的、淺淺的,用嗅覺淺嚐他的鼻息。
看到木攴先生如此親暱的舉動,鳳公子倒是嚇得不敢動彈,傻楞楞地看著他著迷的神情,貼近、而又遠離。
放開鳳公子,木攴先生又回復笑容,「您盡早休息吧。」也不再理會他,開始清理茶盤。
情緒由山巔跌落谷底,鳳公子的喉間不禁有些酸澀。這人總是喜怒不形於色、心思高深莫測。鳳公子鬱悶地看著他,如此想著。他很想問他,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而自己對他而言,又是什麼樣的存在?自己對他……
他對木攴先生,又是怎麼看的呢?
咬著唇,看著木攴先生月下嬌小的背影,鳳公子提起力氣,這次換他抱著他。
「我很冷。」
在耳邊輕聲說道,加緊了些微力道,腦袋在他狹小的肩窩鑽著,這次換他貪婪地汲取他的氣味。那是淡淡的茶香,混著些微藥味,且令人心安的氣味。
木攴先生沒有回應,也沒有反抗。於是鳳公子硬將他拉進被窩,緊抱著他。
不久,他的呼吸漸為和緩均勻,安穩地睡著了。在他懷中的木攴先生只是若有所思看著他。並依舊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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