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24日 星期三

讀書小感:《動物農莊》




  這是少數我愈看愈覺得恐慌的故事。上次看到這麼令我焦躁不安的故事是「惡童三部曲」。
 
  雖然略有耳聞這是反共產主義的寓言故事,但我讀書的習慣是先讀再研究,所以今天在圖書館借到就直接拿來看了。
 
  那麼,恐慌為何而來?最主要是我融入了劇情,無奈地斥責那些愚蠢相信他們的動物、憤怒地撻伐控制一切的動物;我希望能看到一線生機、看到農莊中的集權政治再一次被推翻、是正確且合理的推翻,所以我焦急地翻著書頁,盼望著結局。
 
  結局是什麼?豬站起來,和人一樣穿著衣服、和人一樣貪婪,人臉、豬臉、豬臉、人臉,無法分辨兩者間的差異--然後呢?然後,沒了。
 
  這很可怕。
 
 

  你發現所有的一切不會再好起來,理想只是虛妄,世界只剩下絕望,沒有人會伸出援手、沒有人會將你從其中拯救出來。你對痛苦感到習慣,你無法由體制化中逃脫出來,因為你接受、因為你不想抗拒--因為不再奢求,你認定就這是真實。
 
  不會有轉機,只會再繼續惡劣下去。你看著迫害你的人得意,你卻連斥責都不敢,甚至認同他們對你的價值觀--你愚鈍、你沒用處、你只是多餘的存在,沒有他人的統御,你甚至不應該生存在這世上。
 
  你害怕他們虐待你,但你更害怕他們拋棄你。就連你自己都認為自己一無是處,你只想活下去,活下去卻沒有想做的事--就只是活著。
 
  你憑依他人活著,沒有自立能力。你沒有欲望、沒有空想,你不再抱求希望,你只希望能活著,然後繼續活著……如行屍走肉,活著為了活著。
 
  你很可悲,你覺得自己很卑賤,被踐踏是活該,得到的任何好處都違背道裡,因為你不值得。
 
  你不值得。你毫無價值。你不被在乎。
 
  當你明白被利用時,你對於微薄的自己能對這世界付出一點利益,而感到痛哭流涕。
 
  你願意為了被侮辱,自願跪下渴求他們對你吐口水。至少痛苦讓你感到存在。
 
 
 
  當你連被羞辱的價值都不再……
 
  你知道,這世界毫無依戀。但你還是想活著。於是你去尋找下一個能羞辱你的對象。
 
  你活著。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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