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練習]20231102夢紀錄

　　他警戒地抬頭尋找視線來源，卻見到意想不到的人。她站在高處，面無表情直直望著他，而他也無法置信地驚愕回應她的目光，兩人不發一語，如此對望片刻。清風拂過打破這片沉默，她緩緩走下石階，並道：「沒想到會在此遇著你。」

　　「吾也始料未及。」

　　她走到他面前，看他一身狼狽，並沒有表現任何情感，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拂去衣上塵埃。她的雙手在月光下輝映著光芒，輕輕掃過他的袖、他的領、他的襟，那雙手像是引線，即便隔著裳，撫過之處都引他發熱，當她將他落開的前襟扣回，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聾。

　　他看起來很冷靜，但當她的五指梳開他前額的髮，指腹貼在他頰上磨蹭，他仍是遏制不住激動心緒，顫抖握住他臉上的纖手。

　　那漂亮的唇微張，眉頭輕皺，很快地掙開他的手轉過身去。他讀不出那一瞬的表情是憂傷抑或懊悔，可以確切感受的是自己心頭上針扎般的痛楚。

　　「雖然不知你來此目的為何，但我們沒有對立的理由。我在這待了一段時間，也許可以幫你。」她走上方才佇立的台階，遠望他前幾日搭乘、現今擱淺在海灘上的殘破船隻，「看來你需要補給，以及找到你的同行夥伴。」她指著不遠處的星火點點，「那裡有個村莊，我和那裡的村人偶有往來，我可引薦你進村內打聽打聽。」

　　並沒有太多敘舊，她漂亮的下巴一擺，示意他跟著走。她的步履又輕又緊，聽來與從前相同，不是習武人刻意隱蔽的無聲腳步，卻也比常人來得謹慎。他吃力地不想露出任何弱勢跟上，但她還是留意到這男人不如以往的自信步伐。

　　「坐下。」她快步過來，也不待他答應，將他一推，使他坐倒在低矮的石牆上，她蹲下身粗魯掀開他的衣擺，在他的申辯之前搶著恐嚇：「我可不想你拖累我的進度。我有該做的事，不能讓你的自尊心壞了我的計畫。」

　　「什麼計畫？」

　　不理會他的質疑，僅是仔細端詳他左腿包裹的傷處，看來已有緊急處理，但顯然腫脹的傷口不斷流出膿水而滲出包紮的布料。

　　「吾不知妳會醫術。」她從前不會醫術，他知道她現在也不會，否則遇見當下就會發現他步行異常。

　　不理會揶揄，她放開他站起身，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村內有醫生，雖然是個混蛋，但醫術信得過。我們要在夜深前進入村莊。」她轉身貼近他，並拉著他的手臂靠在她的肩上，口氣中仍是不帶一絲感情，「走吧。」

　　他驚訝地張著嘴，但還是乖乖照做，靠著她一同前進。他們的身驅貼在一起，她的身形似乎比從前要來得更單薄，但從她的背傳遞過來的心跳聲不急不亢，似乎這樣高大的男人倚靠在她身上並非沉重負荷。反而是他的內心，從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未曾寧靜，現下他幾乎是將自己的狂喜透過體溫與脈動毫無掩飾地展露予她，而自己仍繃著臉想要遮掩無法平伏的激情。

　　真是可笑。怎麼偽裝也沒用，於是他傻氣地無聲笑起。

　　「笑什麼？」她反而無法適應他的坦白。

　　「吾很感激能夠遇到妳。」趁她不備，他的左手握住她，他們十指交扣，而他也大膽將臉貼在她的頸窩，享受那醉人的芬芳。

　　她嘆了口氣，後腦勺用力撞擊他的腦袋，「還有心情調情？再不快點你的腿就要爛了。」

　　也不多問強拉著他繼續走，但是她並沒有放開交握的手。

　　他竟覺得這腿要是爛了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