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二人-鬱期

　　一邊喘著氣，一邊想著到底怎麼回事。天色是暗沉的，而我躺在床上，上氣不接下氣，痛苦地幾乎無法呼吸。

　　我自夢中驚醒。

　　已不記得方才是夢見什麼。我只知道，我呼吸困難，全身痠痛，並懷著深深的恐懼。

　　思索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又或者只是思緒漫無目的的浮游。我嚼著口中的食物，目光無法聚焦在前方晃動的畫面，並不住流著淚。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一邊吃飯一邊哭，我甚至不記得剛才是想到了什麼。筷子掉到地面，我的手不住顫抖。一陣反胃襲來，將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

　　我以為我還在床上睡，卻坐在電視機前吃飯。

　　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感受到了什麼？看著手錶，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麼在意時間，沒有等待卻是如此焦急。

　　艱難地吞吐。陣陣刺痛扎著心臟。我哭著。全身無力。無法控制思緒。

　　我只知道我好痛。

　　好痛。好痛。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

　　瘋狂地在床上打滾，鼻水和淚水混雜，緊緊咬著棉被。好痛。快停下來，我覺得我快要痛死了，痛到每道思緒撕扯我的胸肺心腹。我快痛死了。

　　看不見，眼界是完全的模糊，那是什麼人又是什麼東西。

　　我根本不記得潛意識中恐嚇我的是什麼令我怕得不敢繼續活著又是什麼掐著我不許我的吐息緊勒著我的腹鮮血汩汩切開我的腿我的腳我的身體。

　　紅色的血。

　　我抱著頭痛哭。為什麼我還在這裡活著？

　　大口吸著氣。努力張開眼，總算看見了陽光，落在我凌亂的書桌上。還有地上打翻的咖啡。

　　沒有水和就吞下艱澀的止痛藥。衝進廁所憤怒地將鋰鹽沖進馬桶。

　　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我覺得多活一秒就是一分苦楚。但我不記得前天昨天剛剛下一秒做了什麼需要什麼知道什麼為了什麼。

　　我甚至沒有任何理由去肯定或否定。只有疑問。沒有解答的疑問。質疑我到底為什麼要膽顫心驚因為日照而恐慌。

　　又會持續多久，而下一次什麼時候又會發作。我在月曆上畫下跟上個月一樣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