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

朝陽君

　　昨夜，有場暴風雨。

　　

　　晨，烏雲掩日。

　　

　　

　　　　晨雨

　　

　　

　　

　　他依舊站在觀日峰，儘管該是日昇東方，他仰望這片天卻是陰晦昏暗。

　　

　　居高臨下，草木摧殘，不見金日、不聞雞鳴，細雨飄飄，大地不顯朝氣。

　　

　　喟嘆。詩云：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真歷其境，方知有一隙機會，便而道消魔長……這，是謂現實！

　　

　　雨，灑在他身，亦澆在他心；冷，不言而喻。

　　

　　

　　

　　不見日，不有興，遂而返靜心小徑。

　　

　　昨日還美輪美奐之地，經一夜，卻凌亂不堪；雖名為靜心之地，卻非有靜心之實。眉，深皺。

　　

　　欲著手整理……突聞，啾啾聲響。

　　

　　循聲而往，從一叢草傳出；翻找，是一烏巢，內有幼雛數隻。

　　

　　一幼雛聲嘶力竭，因手足紛紛倒落，毫無生氣；牠哭啼著，欲喚起手足。

　　

　　然而，一窩幼雛只餘一，卻不見雙親！可能在風雨中逃去，可能被風雨逼去，可能被風雨所吞噬生命。

　　

　　雛已啼血，他慌了！想伸手不再讓牠傷害自己，卻被牠啄傷；執著，啼著、啼著，不願他人援助，只願自己能喚回過去的美好。

　　

　　血遍烏巢……

　　

　　

　　

　　雨還在下。

　　

　　巢內幼雛死盡，赤血隨雨水淡去，似是訴說過去只能留於回憶，重來難再行。

　　

　　而生命是如此脆弱、短暫。人生有幾場暴風雨？捱去一次卻又來一次，一失足成千古恨，無再來機會。

　　

　　他的臉上水珠紛紛，不知是雨還是淚……但對於這世間的殘酷，是真有累。

　　

　　方才，他似乎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也預料到自己將來的命運。

　　

　　只是，他還有牽掛，所以他不敢再去想將來。

　　

　　立身，羽扇輕搖，靜心小徑在霎時重回整齊！但這只是虛像……為掩去自己悲哀的虛像。

　　

　　轉身，望向別塵雅築，心繫屋內一已癡愚之人；回頭，望著遠處，心懷過去恩師；仰天，觀視天際，心念鳳姿鳴舞。

　　

　　

　　

　　烏雲蔽日依舊，冷雨傾灑依舊。

　　

　　

　　

　　　　晨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