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到底寫不寫得出來呢……(眼神死)
【BL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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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繁華的中京奔離,在京內靠近叫化子窟的偏遠角落,終於停下匆忙的腳步。
「你、你這是怎麼了啊?」有武功底子的鳳公子只是稍微調息,呼吸如同平常順暢;反觀瘦弱的木攴先生,倒在地上氣喘吁吁、不能自己,半天說不出話來,鳳公子也只能等他休息夠了才問。
「在、在下只是……想下班啊!」他虛弱的露出微笑,臉色慘白地嚇人。
「但是此處……」
他四處張望,和靠近皇宮的中京不同,此地偏僻也沒有商家,夜裡更是陰森昏暗,不遠處更是殘破的貧民區;鳳公子皺眉回頭,卻見木攴先生已經搖搖晃晃起身,踏出歪斜的腳步向著某個方向前進,他也趕緊跟上。
「喂!你是──」
「到了,歡迎大駕光臨寒舍!」
抬眼一看,只見一間破爛的小茅屋,佇立在貧民窟的邊緣,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原來那茅房不是你家啊!不過你家跟那茅房也差不了多少啊!」
「哈哈哈!進去吧!」
「嘖!」鳳公子按著額頭,似乎已經累到難以再生氣了,「為什麼我要跟著你來這裡啊……」
「因為要是再毀壞風雪樓的東西,在下又要賠錢了。」
「只是因為這樣嗎?再說你根本不顧職責就逃出來了吧!」
轉念一想,木攴先生是不想造成風雪樓的麻煩才會離開的吧!畢竟那些刺客定會挑深夜偷襲,可與他相處,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不是?鳳公子還想問話,木攴先生卻不理他,直接進了茅屋。
陰暗的小茅屋內就只有簡單的臥榻、桌椅與火爐,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沒看到木攴先生視之如命的茶,鳳公子倒是有些訝異,但別說是茶,此處連水都沒有,更遑論任何食物。至於衣物,如果把踩在地上的爛抹布算進去,或許還算是有。
「……你還真窮。」
「啊哈哈哈,這也沒辦法的事嘛!所以在下老是賴在好友們那兒不走啊!」
「這話也太老實了吧。」
「啊對了,」木攴先生轉頭笑道,「休息一千,過夜三百兩銀子。」
「這種破爛地方還要收錢啊?而且你也知道我沒錢吧!還有,那兩個價碼根本顛倒了嘛!」
「您真配合耶,哈哈哈!」
看著木攴先生在火爐添柴點火,輕鬆坐在臥舖上,鳳公子反倒不安起來,「我待在這,你會有生命危險的。」
「不會啦,您會保護在下的對吧?」
木攴先生一臉天真期待,鳳公子不假思索立即回應:「不,我並不想保護你。」
依然對他人的意見置若罔聞,木攴先生撥著柴薪哼著小曲,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雖然疑惑他為何不怕刺客來襲,但鳳公子還是先問了其他不得其解之事。
「那名白髮的少年……他是誰?為何他的傷勢能在短時間立即痊癒?」
「因為他是神仙啊。」木攴先生隨口答著。
「正經點!」
「神經點?是神仙當然神經啊。」
「你故意的嗎!」他差點把整個火爐扔過去。
「在下是說真的啊。閣下可否聽過狐仙報恩之異聞?」木攴先生抬起頭,在火光中臉色看起來好了些,「大概就是那樣子的情形吧!世間無奇不有嘛。」
撇過頭去,鳳公子完全不想理會木攴先生的瘋言瘋語,但他接下來所言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對了,今日田老闆的玩笑話,您就別太放在心上吧!皇帝是什麼人物?不會管到這等小事的啦。」
「那可不一定!」鳳公子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又止住嘴。木攴先生看他這樣子,也只是笑笑,故意忽略。
「會這麼說,實在是因為皇上陛下不可能動得了風雪樓。東京第一名樓,其仰賴靠山多不勝數,又多是王公貴族庇護,除非真有什麼利益衝突,朝廷實在不可能妄動風雪樓。」他撥撥柴薪,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可別小看了田姐姐,風雪樓並非您外表所看到只是一所男院。」
細細思索此言,鳳公子實在想不透,那樣年輕貌美的女子,經營這青樓,又是何手段?又有何內幕?那麼,與她深交的玉音璃,京城第一酒館掌櫃,是否也大有來頭?至於與他們相交的木攴先生……
「不,他只是個窮酸的呆子罷了。」他看著那頭挖挖鼻孔、抓抓屁股的年輕人,如此想著。
「該睡啦。」木攴先生將爐火撥小,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快來吧、快來吧!」
「為何我要與你同床共枕啊!」
面對又開始發怒的鳳公子,木攴先生一貫的無賴笑容,「床只有一張嘛,哪有辦法!只要您保證別對在下亂來就好了。」
「誰要啊!」
不理會他,鳳公子只是趴在桌上閉目養神,隨時提高警覺,以防刺客再襲;而木攴先生打了個呵欠,就開始在破爛的薄被下滾動翻覆,不久,就停止那蠕蟲般的動作,安靜下來。
當雙眼再度睜開時,是為晨雞所喚醒。鳳公子驚慌坐起,卻發現與木攴先生互換了位置,自己在臥榻上,他人卻在火爐邊的桌椅磨著草藥。
「哎,怎麼不繼續睡呢?」他抬起頭,看起來沒有倦樣,但也不能算是有精神,而沒有平常的笑容。他看鳳公子睡迷糊的臉,勉強擠出笑容,「沒有黑衣人的夜襲,您放心吧!看您這麼累,在下就將床讓給您了。不舒適,真是不好意思。」
看到自己佔了別人的臥鋪,臉不禁紅起來,想下床,木攴先生卻搶先他站了起來,背上藥袋,要出門的樣子。
「在下有事要辦,可否請您看個門呢?啊,累的話就繼續睡無妨,在下很快就回來了。勞煩您了。」
也不等他回應,他就丟下笑容,開門出去了。
鳳公子百思不得其解,和自己一樣兩日沒睡,因何這虛弱的木攴先生反而比他先醒過來?莫非他沒睡?莫非……他看他熟睡了,幫他看著,以防刺客?
搖搖頭,實在不可能,看這小子的動作就知道毫無武功底子,甚至體能極差無比,性格又膽小怕事,怎麼會想幫他守夜保護他呢?
疲勞感再次襲來,他再次倒下,模糊的意識總覺得哪裡不對。自己何故要和這郎中廝混?這人葫蘆裡又到底賣什麼膏藥?但似乎可以肯定的是,木攴先生沒有要加害他的想法。
應該吧……他打個呵欠,再次陷入熟睡。
此後數日,鳳公子就跟著木攴先生到風雪樓幹活、幫少爺們療傷,偶爾到櫻華酒館喝個白茶,至夜,就回到他的破茅屋休息。木攴先生偶爾會去批些膏藥,或是在大街上閒混,飽食終日,卻也還算有份工作。兩人相處也相安無事,而最為古怪,正是那些刺客不再上門。
木攴先生也經常徹夜未眠,偶爾在風雪樓待晚了,朝日歸來卻又不休息,極少睡眠;又嗜茶如命,幾個時辰內不喝茶便沒精神,簡直當麻菸吃。但依然瘋癲癡傻,成天怪笑亂來、胡說八道,像孩子也像傻子。田于意和玉音璃已經習慣這人的怪異言行,鳳公子卻幾近心力憔悴;若非看在他相助的面子上,他非得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鳳公子真是正經的人啊,哈哈哈!」
在風雪樓喝茶閒聊時,木攴先生偶爾會這麼說;鳳公子恨不得要將那些糕點塞滿他的喉嚨,讓他吃得進吐不出。根本是這人精神失常、毫無常識!
「你這人,腦子到底哪裡出問題了?」鳳公子咬牙問。
「大概是,上回您揍在下一拳,捅了個洞了吧!」木攴先生很認真的指著天靈蓋。
然後,鳳公子的一拳又揮了過去。
然後,木攴先生真的在地上開始找自己的牙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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