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9日 星期五

道路

沙凡那‧疾風者Sylvanas Windrunner
  
  
  
  硝煙漫天,分不清是晝是夜,但瘟疫早已深植這片大地,天空早已無法映出它過去的繁美榮華。亡靈們和著狂囂的陰風喧鬧,在慶賀、在歡呼。

  
  該是真正解放的時刻了,該是奪回屬於他們一切的時候。

  
  該是灼炎軍團滾蛋的時候了。
  
  


    道路
  

   
  

  「都結束了,貝爾納札。」

  
  黑暗女士飄渺的聲音在垂敗的魔將耳邊響起──他聽起來是如此震撼──但他仍跪在地上,流著惡魔污蔑的血液,痛苦的喘息;他那紫色的目光掃視著地面,尋找任何一絲生機,但除了他的敵人與死亡,什麼也看不到。

  
  女妖之王沙凡那‧疾風者的血色視線,瞪視他斷去的雙角,冰冷的令他起了疙瘩;人類大將軍克萊衣索斯,他的馬兒戰慄的跺動馬蹄,令他鄙視人類的無能;而他的納茲瑞辛兄弟,伐里瑪瑟拉斯,不發一語也毫無動作,在他眼裡看來,簡直是不知羞恥的野狗。

  
  「伐里瑪瑟拉斯?」

  
  「是的,我的女士?」

  
  面對黑暗女士的呼喚,伐里瑪瑟拉斯不敢有所怠慢,但在被他背叛了的兄弟前,他有那麼些羞愧而不敢對他現任的主人前表現得太過殷勤──但下一秒,他很快就發現,那點羞恥心毫無用處。

  
  黑暗女士的目光再度轉移到貝爾納札身上,冷聲道:「殺了他。」

  
  他豈能有膽不從?伐里瑪瑟拉斯走到貝爾納札面前,揚起五爪。用盡全力的一擊,他不會感到太痛苦的。他心裡這麼想著。

  
  但他的手還是沒有落下。

  
  「但是,我……」顫抖著雙手,背叛的魔將艱難吐出他的苦處,「對納茲瑞辛而言,這種事情嚴禁發生!去殺了兄弟……」他看著貝爾納札殘破的翅翼,「我的變節是一回事,但這個……」

  
  伐里瑪瑟拉斯的遲疑她早就預料到了,但沙凡那要的不是那薄弱的兄弟情深,而是用點什麼以抵押他在這場戰役中的損失,「你的忠誠只差最後一步了,魔將。去。」

  
  聽著他們高談闊論自己的死活,貝爾納札終究是無法忍氣吞聲,抬頭怒吼著:「你沒這個膽子!」──伐里瑪瑟拉斯的指爪在他眼前劃出血痕──魔將的哀號在羅達隆廢墟響起與逝去,黑暗女士戰後饑渴的子民們不由得鼓譟起來。

  
  惡魔的血液傾灑一地,身為一名人類,克萊衣索斯由衷對這些生物與氣味感到作嘔;已數不清拉了幾次韁繩,他穩住那匹漂亮卻無膽的駿馬和自己驚恐的心緒,「妳在這兒的事情已經完結了,現在,我要你們這些討人厭的生物離開我的城市,否則我──」

  
  暗色的披風在硝煙中揚起,「把他也宰了。」烏色的髮絲也逐漸遠去。

  
  「我的榮幸。」

   
  
  

  屍塊的熟度恰恰好──雖然這些食屍鬼根本不挑食──但血水上的火燄別有一番雅緻。就如同這座人類王都,已不復以往的華美聖潔,但灰飛煙滅的旗幟中有種說不出的淒美。沙凡那‧疾風者心底想著,儘管距離她上次看過這座城市是幾百年前,而且她也早就忘卻它原來是什麼樣子了。

  
  變節魔將謹慎跟上他的主人,即使他還沒從親手殺害兄弟的震驚中醒來,對於黑暗女士還是不敢有所忤逆。

  
  沙凡那在塵煙中沉思著。從她的聲音不再真實,到眼前她奪下的一切真實再不過,唇角不由得揚起弧度。

  
  打從阿薩斯攻下白銀之月並開始奴役她開始,她便詛咒眼前所有的一切;她的雙眸被仇恨所佔據,屠殺所濺出的鮮血早已無法餵食她那顆恨不得生吞活剝阿薩斯的心。但巫妖王的聲音控制她的一切,她無法制止自己為阿薩斯的效忠與成正比的恨意……只有殺了他,只有殺了阿薩斯這一切才會停止。

  
  不過現在看到的,似乎好了一些。阿隡斯到底也是個被奴役的笨王子,而他的副官克爾蘇沙德也算不了什麼……現在,羅達隆王都比先前更加殘破,但那名前去拯救他珍貴冰塊的笨王子所留下的東西在地底下。雖然建造的工程尚未完成,但這座地底王都並沒有在這一連串的叛變中受到絲毫損傷。看來貝爾納札還算是個顧家的好魔將。

  
  現在,從這些魔將與人類手中所接收下來的東西,使她的軍隊勢力更加龐大;而且只要繼續工程,不理會上頭的斷垣殘壁,她也擁有了自己的城堡。她還可以走下去,儘管她不再以巫妖王之名進行屠殺,並為任何人效命,但在對阿薩斯的仇恨消盡之前,她還可以走下去。

  
  「這個首都,是我們的了。」她的聲音虛無卻又幽遠,伐里瑪瑟拉斯仔細聽著。她俯視這片殘破並不再有機會重整的廢墟,聲音借硝煙遠揚,「但是我們已經不再是疫軍的一份子。從現在開始,我們將以遺族自稱。」

  
  是的,遺族。他們是被遺留下來的,也是被遺忘的,不論被疫軍、還是那些活著的生物。他們擁有自己的意志,並且有了全新的生命;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們不會盲從或困惑,不會被迷惑或有所恐懼,他們堅定冰冷的意志,會克服一切。別於其他的死者,或那些活著的生物,他們會永遠走下去。

  
  「我們會找到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道路,魔將……」她完全沒聽到伐里瑪瑟拉斯的膽怯,血紅色的眼神信誓旦旦,她看到的不再是這片廢墟,而是一條道路,屬於遺族的道路。

  
  「我們是遺族,」黑暗女士微笑著,「我們會將任何擋路的敵人通通殺光。」

  
  屆時,他們將面帶微笑報復敵人,並加諸於敵人身上於十倍他們所受的痛苦,且取回任何屬於他們、以及他們應得的東西。儘管他們沒有了生命與過去,他們還是可以走下去,走在屬於他們的道路上,永不停歇。

   
  
  

  她還可以走下去,她對自己說著。
  
  
  
    道路  完。
  
  
  
註:灼炎軍團Burning Legion
  貝爾納札Balnazzar
  魔將Dreadlord
  沙凡那‧疾風者Sylvanas Windrunner
  納茲瑞辛Nathrezim
  伐里瑪瑟拉斯Varimathras
  遺族Forsa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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