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6日 星期一

掌心繭

散文


  那是之於在下無用處也不甚重要之物,但它是切切實實存在於在下身上之物:手掌中心的繭。



    掌心繭

  

  

  

  不知是何時存在,不知是何時發覺,那一小塊粗糙而不踏實的硬繭就在那兒,阻礙在下與手中筆培養感情。不,似乎又非是如此!似乎正是因在下慣用之手太過風流──從幼時的鉛筆、蠟筆至現在的原子筆、水彩筆──筆鋒下刻述的情史,被編織在掌心,訴說在下對筆的愛熾是如此堅實。

  

  但它並沒有神父的義務,替在下保證對筆的情意;反之,它成了幸福破壞者,破壞在下談情的風調,破壞筆傾聽的需要。

  

  它隔絕在下與愛筆的親密接觸,粗魯地介入中間,還得意露出金黃色的臉頰,比電燈泡還不知羞;在冬季時,冰冷的嫉妒成為它破壞的推動力,制住在下的手,使之僵硬而不得動彈;甚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白色的裂痕使它更趨醜陋……而在下都不能握筆了,更遑論飛舞筆跡呢?

  

  如此除之而後快之物,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剪去再重生、剪去再重生,頑強的生命永不放棄;是與在下久處而依賴,亦或是對在下的處決而憤愾?它的根早已深深紮下、深深紮下,永遠跟隨在下、永不離棄在下。

  

  恐怕它就是要在下在意它,才會生在那麼顯眼之處!顯眼到讓在下與筆的逢場作戲都逐漸淡去……但又料想不到,這是十指抬頭的契機!雙手在鍵盤海裡興風作浪,在下也移情別戀,情思放縱於電腦銀幕上;新歡舊愛的交替,於在下手中上演八點檔連續劇。

  

  儘管對於筆的迷戀不再,曾經愛過的痕跡──繭,它還是硬生生存在那兒。不能改變什麼,也不能對它做什麼,它就永遠在那兒……比起曾經迷戀的事物,堅守存在那兒。

  

  在掌心,那掌心繭。

  

  

  

    掌心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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