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1日 星期五

火焚燒在夜色村莊

炎熇兵燹



    火焚燒在夜色村莊
  
  
  
  「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劃破了夜空!
  
  
  
  野火燎原,吞噬了夜的靜謐!房屋、家畜、農作物,一一灰飛煙滅……平和、喜悅、歡樂,也一一沒入無情的焰紅……一夕之間,噩夢降臨!
  
  「哈哈哈……咯咯咯咯咯──!」
  
  高昂深沉的笑聲宛如警鈴,提醒人們別忘了恐懼與逃命;火勢隨著人們的驚叫聲一再地高漲又低伏,精神抖擻卻又喜怒不定,就如同那人。
  
  
  
  那人身著白色衣袍,艷紅的液體濺上去就無法褪去,已成血袍;那人臉帶白玉面具,艷紅的液體濺上去卻又流了下來,宛如血淚;那人髮色閃著豔紅,既使非是血色所濺,亦是那麼鬼魅。
  
  手起刀落,是試圖用尖銳的刀鋒,撲滅熊熊大火,還是如獻祭一般,將血供奉出去,妄想澆熄怒火呢?但就算揮灑著鮮血,卻在火燄中一閃而逝,這火的怒氣可真高!
  
  手起刀落,或許那人不過是將刀當成了筆,逃命的人們是硯,筆在硯上沾了墨──人們的首級一一掉落──揮灑著鮮血!在火焰中舞文弄墨,烈焰卻對不出下聯,這人文采可真高!
  
  
  
  天階原本涼如水,如今卻熾熱無比!夜色原本黑如墨,如今卻光采大作!點點繁星原本就顫抖著,預告著那人來臨,如今理所當然藏匿了去,天空不見星跡。
  
  煙焰障天,劈啪作響,不再響起的是人們慘叫聲,人影也只剩那人。
  
  那人無法在烈焰中辨認出來,因為兩者皆是豔紅。
  
  
  
  餘燼與餘孤,哀鳴著、啜泣著,前者散播著灰燼以表達不平,後者流下了眼淚以表達傷悲。
  
  那孩子在餘燼中趴伏著,抬起了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火紅的烈火、火紅的仇人……
  
  那人發覺,怎耐得放過?上前來,居高臨下,仔細省視,那孩子眼中的悲、眼中的怒。
  
  「咯咯咯,不錯的眼神!但還有進步的空間!」
  
  「仇人!拿下面具,現出你無恥的臉孔!」
  
  「我會如你所願。」
  
  一手按著面具、一手按著刀柄,取下──
  
  「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
  
  雙眼已失光明,在血色蓋過視線之前,已深深烙印仇人的面貌。
  
  「驚異嗎?震撼嗎?要記得我如斯俊美的面孔,你才能流亡於黑暗的世界喔!
  
  「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東方發出魚肚白,火勢也漸漸消退,只有那餘孤的情緒依舊因仇恨而高亢著。
  
  那孩子,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切──滅族之恨、滅族之人。
  
  那人不但給他看過了面貌,在臨走前也不忘在他耳際留下名號。
  
  那人是……
  
  
  
  「滅族……仇人……!……炎熇……兵燹!」
  
  那孩子,握緊了小小的拳頭。
  
  
  
    火焚燒在夜色村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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